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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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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琴看著被白雪覆蓋的庭院,雪越下越大,她所在的房間一片黑暗,寂靜得可怕,她能聽到秒針移動的聲音,烏雲突然覆蓋住高空的月亮,世界瞬間失去唯一的光源……

她突然覺得有點害怕,‘有人在嗎?’她這樣問到,回答她的是擴散開的回音,她鼓起勇氣推開房間的門跑了出去,卻發現入目只有無盡的黑暗,她恐懼的抱著雙臂蹲在原地,誰來救救她……她不想要一個人……媽媽……

媽媽……你在哪裏……快來救救她,她一個人好孤單……

“風琴?!”

溫柔而和煦的女聲,仿佛冬日的暖陽般註入這個黑暗的空間,風琴顫巍巍的擡頭,刺眼的光芒忍不住讓她瞇起眼睛,朦朧中她看到了那張秀美的臉龐,她忍不住伸手抱住眼前這個人,聲音哽咽的低喃:“媽媽……”

風琴感覺自己冰冷的身體被人抱住,那溫柔的聲音低聲問:“做噩夢了嗎,風琴?”

“啊!”風琴這下終於從夢中清醒過來,她這才發現自己緊緊抱住名取望海,臉頰紅了紅,她連忙松開手,低聲說:“對不起……我……”

“沒有關系,我們到訂好的溫泉旅館了,風琴如果想媽媽的話,要給她打一個電話嗎?” 名取望海溫柔的摸著她的發絲問。

“不用了,只是做夢了而已。”風琴微微垂下眸子,看著車窗外的木牌匾寫著‘溫夢居’的溫泉旅店,對名取望海露出羞赧說,“我有些餓了。”

“那下車吧。”名取望海想要伸手抱起風琴,但是卻被赤司征十郎搶先了一步,她驚訝的看向他,他看了一眼她那雙疲倦還沒有散去的眼睛,淡聲說:“我抱著吧。”說完,赤司征十郎已經打開車門抱著風琴走了下去,並且吩咐島本司機等他的聯系。

“不舒服的話告訴我,”赤司征十郎看著懷裏粉嘟嘟的小女孩,因為剛剛的噩夢,她的眼眼眶還有些微微發紅,現在很像一個擔驚受怕的小兔子,他壓低自己的聲音,讓聲音盡量顯得柔和一下,“我沒有抱過小孩。”

風琴眸子微微一顫,她輕輕點了點頭,想要說話卻發現自己不知道該說什麽,她輕輕靠上赤司征十郎的肩膀,雖然少年還在成長中,但是肩膀卻有著讓人安心的依靠感。

“望海?!”溫潤而飛揚的男聲讓名取望海回過頭,看到一個巨大的陰影撲了過來,她忍不住向後退了一步,然後看到名取周一在距離她一步之遙的距離被人攔住了。

“周一哥,我的主人並不想被你擁抱。”纖細而優美的男聲讓名取望海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她向名取周一身後望去,果然看到了帶著黑色假發的美風藍,她輕輕一笑,“藍,過來。”

美風藍松開名取周一走到名取望海的身邊,名取望海伸手抱住他,微笑說:“看家辛苦了,藍。”

美風藍長長的睫毛顫了顫,他精致的容顏上雖然依然沒有表情,但是眼中卻閃過光芒,他沒有人類的感情,不知道喜悅為何物,但是此時,望海的一句話讓他覺得眼前都閃著小星星,世界亮起來了。

“唔,望海妹妹就欺負我,我們都那麽久沒見了。”名取周一幽怨的看了一眼名取望海,那顆蜥蜴型的痣正好游走到他的脖頸上,腦袋的方向沖著名取望海,看起來像極了是在與主人一起看著名取望海。

“工作結束了?”名取望海好笑的看著名取周一誇張的表現,名取周一對她搖了搖頭,嘆氣說:“宣傳會活動還差點,只能休息這一天,手裏還有幾個委托。”

“什麽委托?”

“我自己就能解決的委托,望海妹妹就開心過暑假吧,”名取周一笑容中帶著長輩獨有的慈和,拍了拍名取望海的腦袋說,“白石家的委托,辛苦你了。”

“沒什麽,我原本就是來幫你的,而且,”名取望海輕輕一笑,擡手為名取周一推了一下鼻梁上的平光鏡,“我們可是家人啊,周一哥。”

名取周一楞了一下,隨即低聲笑了起來,眸子溫柔到似凝結了月光,對,他們是家人,她是他的妹妹,所以他才希望盡可能的自己去解決委托。

“對了,周一哥,給你介紹一下,我的小夥伴還有一位厲害的巫女。”名取望海指向一直靜靜站在一旁沒有開口的赤司征十郎還有他抱著的風琴。

“男生?!”名取周一震驚的看著名取望海所指的赤司征十郎,對方只是平靜而回視他,禮貌的說了一句:“您好,初次見面,我叫赤司征十郎。”

“小夥伴是什麽意思?”名取周一覺得自己臉上的笑容都裂開了,視線落在風琴身上的時候,他眉毛細不可見的皺了一下,這個小女孩是一個憑依式神,上面附體著施術者的靈魂。

“就是小夥伴啊。”名取望海抿唇一笑,然後拉了拉名取周一的手臂說,“我們快進去吧,我已經瑞希提前乘著式神來準備了。”

******

“望海,你終於來了!”

名取望海伸手接住撲過來的瑞希,聽到一個女聲說:“客人們到齊了嗎,晚餐已經準備好了,客人們是先用餐還是要去泡溫泉?”

“用餐吧。”赤司征十郎將懷裏的風琴放到地上,“她剛剛說餓了。”

風琴呼吸一滯,垂眸掩住眼中覆雜的情緒,感覺有人牽起她的手,她擡眸看到是瑞希滿是笑容的臉,聽到女服務員笑盈盈說:“那客人們這邊請,各位入席之後立刻上餐。”

“給你。”看著眼前草莓味的巧克力棒,風琴驚訝的擡頭看到美風藍面無表情的臉,她緊張的舔了舔嘴唇,小聲說:“謝謝。”

“要飯後吃。”美風藍放輕聲音,原本就纖柔的聲音此刻似羽毛般輕輕撫過人的心間,他雖然沒有表情,但是目光卻很柔和,發現自己正被小心翼翼對待著,風琴覺得自己心臟似被勒住了痛,她只能不停的點頭。

“藍竟然會隨身帶巧克力棒?”名取周一有些驚訝,因為他知道美風藍是不需要進食的。

“出發前,別人塞給我。”如果是平時他估計會拒絕,但是四之宮那月一臉熱情塞給他以後,他想著拿過去給瑞希吃也不錯,如果主人也喜歡的話,他可以學著做。

“是這樣啊,藍有謝謝人家嗎?”名取望海看著風琴手中的巧克力棒,眼中泛起淡淡的笑意。

“嗯,有的。”美風藍乖巧的回答。

“客人們請入座用餐。”女服務生的聲音打斷了交談,她拉開門,然後側身微微鞠躬,做出‘請’的姿勢。

“唔,我討厭這樣的單座。”瑞希看著屋內擺著整齊的兩排矮桌,他喜歡大家都圍在一起熱鬧的吃飯。

“那瑞希把桌子搬過來,我們並在一起。”名取望海微笑著提議。

瑞希露出大大的笑臉剛想說好,臉頰卻被美風藍揪住,美風藍平靜的說:“瑞希,店裏就是這麽布置,這樣做服務員會很為難。”

“哦。”瑞希失望的點了點頭,然後惋惜的說,“那我不搬桌子,就坐距離望海最近的地方吧。”

看到瑞希打消了搬桌子的念頭,美風藍滿意的點了點頭,如果瑞希搬桌子去主人的身邊,他也會想要搬桌子過去的,那樣的話也不知道主人會不會感覺為難,所以還是不要那麽做了。

******

風琴從未在這樣熱鬧又溫馨的氛圍裏吃過飯,哪怕是以前在過年的時候,家裏的飯桌也從未這樣的熱鬧過。

“望海,吃飯的時候,不要玩手機!”名取周一難得拿出哥哥的姿態,表情一本正經看著名取望海,不過微紅的臉頰透露出他現在有幾分微醉。

“在和五月還有真衣聊天,五月說這邊特產是溫泉饅頭,她想要吃牛奶味的,真衣想要饅頭形狀的鑰匙扣。”名取望海眼睛依然盯著手機屏幕,她一放暑假就去京都處理白石家的事情了,一直到現在才有空閑與朋友聊聊天。

“說起饅頭啊,我知道一個地方的饅頭很好吃,就是我之前和你提前過能夠看到妖怪那個叫夏目志貴的少年所在的小鎮,有一家叫什麽屋來著……”名取周一打了一個酒嗝,然後又講酒杯倒滿,自言自語的說,“這個可真好喝啊,酒壺好像空了。”

這家溫泉獨有的自釀清酒,味道雖然甘醇甜美,可惜度數高,後勁還很足,原本工作就有些疲勞的名取周一,喝的又多又快,現在整個人都迷迷糊糊了。

“我扶著主人回房間休息。”柊的身影出現在房間裏,撐住迷迷糊糊的名取周一的身體,其他式神都被名取周一委派了工作,只有她在主人身體,所以她必須更努力的照顧與保護主人。

“瑞希,藍,你們去幫幫柊。”名取望海的話還未落,兩個人已經一左一右的支撐住名取周一,瑞希眉眼彎彎一笑,“不用望海說,我們也會幫忙的啦。”

“謝謝。”柊禮貌的道謝。

看著名取周一被瑞希和美風藍帶離房間,名取望海夾起一塊三文魚壽司塞進嘴裏,似乎想到什麽,眼睛一亮說:“我們去買特產饅頭吧。”

“嗯?”風琴疑惑的看向名取望海,對方一把抱起她,拉開門就向外走去,在門外候著的女服務員連忙開口問:“用餐完畢了嗎,客人?”

“是的,等下麻煩你告訴和我同行的人,我去買特產馬上回來。”

聽到名取望海的囑咐,女服務員點了點頭,名取望海轉頭看到赤司征十郎還坐在那裏,她跑過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歪頭一笑說:“赤司君,我們要去飯後散步了。”

赤司征十郎被名取望海拽的皺起眉頭,語氣淡淡的說:“你真是想做什麽就必須要立刻去做。”

“可能我是行動派吧!”

看到名取望海嬉笑的樣子,赤司征十郎按了一下額角,然後慢慢的起身與名取望海離開房間。

“望海,我已經吃飽了,可以自己走。”風琴掙脫名取望海的懷抱,跳到地上直接向前跑去,此刻街上是一片燈火通明,這附近是溫泉區,大部分的路人都穿著浴衣。

“風琴,不要跑那麽快,人多容易走散了!”名取望海溫和的聲音穿過人群傳到她的耳朵裏,風琴停下腳步,忍不住回頭望去。

青石小路上有著許多來來往往的行人,這條小路在朦朧而幽黃的路燈照射下透著古老的氣息,名取望海與赤司征十郎並肩向她走來,少女漆黑的發絲在她身後隨著夏風揚起優美的弧形,嘴角噙著溫柔的笑容看著她,而少女身邊的那位容貌溫雅而俊逸的紅發少年,他表情雖然與平常一樣冷漠,卻向她伸出手說:“過來,前面是商店街,別亂跑。”

風琴抓住了赤司征十郎的手的瞬間,感覺自己心口在發燙,名取望海自然而然的牽住風琴另一只小手,微笑說:“商店街真的好熱鬧,我們快點過去看看吧。”

“給你朋友的特產等我們回去前買,先買些回去給你家裏人吃,你哥哥晚上沒有吃多少東西,”赤司征十郎語氣很平靜,在這吵鬧的商店街中,他溫潤卻透著薄涼的聲音準確的傳入名取望海的耳朵中,“估計他酒醒了會餓。”

許久沒有聽到名取望海的回應,赤司征十郎疑惑的轉頭看向她,她正一臉笑容的看著他,發現他的視線,她的語氣略帶調侃說:“我看你一直在低頭用餐,以為什麽事都進不了你的眼睛呢!?”

“吃飯並不耽誤觀察四周,”赤司征十郎挑眉回答,“只是你看我的時候,我大多數都在低頭夾菜,而且我看四周的時候,你都在看手機。”

“嘛,其實我這樣不是挺好的,”名取望海的頭微微一偏,湊到赤司耳邊的耳邊,壓低聲音用帶著誘|惑的語調說:“觀察周圍的事情交給赤司君,我就只需要看著赤司君可以了。”

她溫熱的呼吸拂過他的耳朵,微癢感有種蔓延全身的感覺,赤司征十郎拍了一下她的額頭,然後伸手拽住她的手臂扯向自己的方向,他力度掌握的剛剛好,既讓她躲開了差點撞上的路人,又不會撞到兩個人中間的風琴。

“別光顧著使壞,如果被人撞倒了,可沒人會管你。”赤司征十郎漫不經心的打量著四周的店鋪,說話的語氣略顯冰冷。

名取望海微微轉眸,借著街燈,她看到赤司征十郎想要掩入黑暗中的耳朵正泛著淡淡的紅色,他俊秀而溫雅的容顏在朦朧的街燈映射下,仿佛夜晚中盛開的紅薔薇,擁有著妖魅而致命的誘|惑。

名取望海彎著嘴角,目不轉睛的盯著赤司征十郎說:“我是不會被人撞倒的,因為在我被撞到之前,赤司君一定會拉開我的。”

赤司征十郎微楞,轉頭與名取望海四目相對,那雙透徹到顯得有些冰涼的琥珀色眸子似看透了他一般,她臉上那篤定的笑容,稍微讓人覺得有些可恨,赤司征十郎面無表情的伸手又拍一下她的額頭,冷聲說:“話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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